蝕夢貘與夢魘
笠松幸男做了一個夢。
夢裡海常獲得了冬季盃的冠軍,他高舉著獎盃,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,只覺得很鹹。
贏了啊,總算贏了!
笠松舉著獎盃的手絲毫沒有感覺到疲倦,他想這份喜悅大概會令他永生難忘。
其他人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。
笠松轉身想跟隊友們一一擊掌、互道恭喜跟辛苦了,但是待他轉過身,森山、早川、小堀、還有海常的大家都在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喜悅,卻沒有見到他最想看到的,那個身影。
「__!」
笠松慌忙的環顧四週,明明那個人擁有一頭無比顯眼的金髮,但是哪都沒有那抹金黃色的蹤影。
他開口想喊出那個人的名字,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,那兩個字的音節就是發出不來。
原先高舉獎盃的手不由得放下了,興奮和欣喜就像被澆了一桶冷水般消失無蹤,留下的只有濃厚的失落感如鯁在喉。
為什麼__不在呢?
如果__不在,那麼──
笠松是被溫柔的吻給吻醒的。
察覺到他睜開眼睛後,吻落下的地點從嘴唇改往眼角,不輕不重的舔吮不帶情慾,只有溫柔和關心。
愣了好久,笠松才發現伏在身上親吻著自己的黃瀨,吻去的是他的淚水。
對於自己的眼淚,黃瀨貼心的沒有開口詢問,只是靜靜的抱住他,親吻他,陪在他的身旁,但是笠松看得出他眼裡的擔憂。
「沒事的,」笠松清了清喉嚨,剛醒過來的嗓音低沉,「你在這裡就好了。」
笠松沒多做解釋,那是夢,還好是夢。
南柯一夢中的冠軍獎盃對笠松來說毫無意義,因為夢就是夢,那不屬於他、不屬於他們、不屬於海常。
但是,黃瀨不一樣。
黃瀨是屬於他的,笠松想,同時緊緊地抱住黃瀨溫暖的身體。
然後安穩的進入了夢鄉。
黃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醒過來的。
但是一醒來就看到睡在身邊的笠松蜷縮在被窩中、眼角含淚的模樣,著實讓他嚇了好大一跳。
起先他以為笠松身體不舒服,於是趕忙起身用手蓋上笠松的額頭,但是體溫正常,甚至有些冰冷。
雖然不是發燒,但這種情形還是第一次遇到,心急如焚的黃瀨原想直接搖醒笠松詢問他到底怎麼了,但在聽到他睡夢間的喃喃自語後,黃瀨卻不假思索的將吻送上。
「黃瀨、黃瀨……」
輕柔的吻堵住笠松的喃喃自語,讓他把自己的名字吞下去,就像把自己也一起送進笠松的身體內一樣。
在這裡喔,在這裡。
所以別在夢中哭泣,快點醒來吧,無論笠松呼喚多少次,自己都會在這裡,在他的身旁,替他吻去淚水,驅除夢魘。
然後,笠松像是聽到黃瀨在內心的呼喊一樣,緩緩的睜開眼睛。
#2013/03/1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