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醉〉
他脫力的倚牆滑下。
腦子高溫灼燒出空白、身體只不住發燙,酒精的威力果真強大。本來酒力便不佳,興頭一上還是逞著跟三叔潘子胖子人來瘋,一快乾啦的幾杯黃湯就咕嚕下肚。
哪知這一喝整晚就沒停過杯子,好在他推的快不然早是暈去了。而這次經驗倒是提醒他:他娘的,下次絕別跟這群酒桶子一塊兒喝酒!
謝天謝地這是威士忌,好不容易入了凌晨,這些個酒桶才不勝酒力個個放倒一片茫光,不然是喝到早上都不會放過他!捂著抽痛的太陽穴,他想。
而四周一靜下來,他才倏然想起:怪了,這悶油瓶啥時不見蹤影?
連住個旅館也能失蹤,真不知是天性還是怪癖?想想也罷,自己也是阻止不了的,只是偶爾氣悶找不著人,也不知內心隱隱的失落怎麼回事。
哪知他神遊半途,身旁睡倒的胖子一個半翻,嘴裡叨叨絮絮不知所以的唸個幾句荒唐便朝他壓來。
反應雖被酒精催殘,本就不快的反應更緩,但起碼知道該閃。不是娘們兒禁不起撞,可他媽的胖子驚人的斤兩他老早斗中嘗過,若非必要,實在不想再給壓倒!
於是他猛個踉蹌嘗試站起,無奈酒精仍蒸著意識朦朧,最終是避成了胖子的千斤攻擊,卻失衡跌往另個意外的柔軟。
「呃,謝了。」管是誰總之先穩住身子,他連忙稱謝,原想趕忙起身,豈料一陣暈眩眼前繞著打轉,竟是一個腿軟又攤。
媽的這個窩囊啊!還是靠那人伸手挽住自己才留得頹軟的身子沒摔傷,他只得抓牢那人臂膀,諾聲加句道歉。
「茫了?」透冰的聲線藏著很不明顯的戲謔。他一個驚啊,這麼清冷的調子,不正是那殺千刀的悶油瓶?!
這下是多大的膽子都不敢再靠,怕的什麼也說不很明白,只知道該快離開這懷抱。
可他這廂急的鍋燒螞蟻直想起,那廂悶油瓶的膀子卻硬扣得更緊。
「靠著。」
這下子他心中直喊起不妙,是他睡暈了作夢還是燒壞了腦子,這情況怎麼想都不對啊?!
而顯然是沒注意到他如何內心糾結,這悶油瓶就此住嘴。只兩人的姿勢煞是扭捏,他一方面直想睡另方面又顧忌太突然的情節。
「小哥,」甩甩頭試圖醒腦,可高純度的酒精仍是恣意灼燒每個細胞,怎麼甩都只覺天旋而無效。「你放手吧,我旁邊睡個覺就好。」
話是說的婉轉,怕再不放手他真的會這樣睡著,而這一睡去難保醒來便成人串。
可也不能全怪他,本就腦袋火燎似燒,身體更是悶烤,偏偏這悶油瓶從內冷到外,冰透的性格連著體溫都冷冽,害他就算是依著多舒服也不妥。畢竟這與其說抱枕不如稱兇器還差不多,真抱來鐵定不是柔軟棉花一團而是鋒利長刀一把。
熟料悶油瓶聽他這麼說一個頓,便拉著他坐下,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得一句:「你睡。」
此話出來他是徹底的無語了。早明白悶油瓶難懂,可現下更是覆上迷霧重重。也不知這傢伙今晚是著什麼魔,敢情真是個夢?
什麼你睡,他娘的,就算他有十二萬條命也是不敢大咧咧靠著睡的。這個嘆氣啊,上天你生的這般好皮相給這悶油瓶,怎麼不順便放個好一點的個性?
「小哥,你要我睡好歹也放個手吧。我睡相差,怕夜裡左翻右踹的,到時踢著你就不好了。你也早歇,明早趕路呢。」說罷他便作勢起身。折騰大半夜的,實在是沒力氣繼續瞎耗下去。眼皮像有千金重,害著他直打盹,想是快找個安寧地方躺下。
哪知還沒站穩,悶油瓶大掌一伸,他又被硬拉坐下。力道之猛,讓他重心不穩的跌至元兇身上。
他娘的,你殺千刀的聽不懂話是吧?!老子旁邊睡也礙著你哪了?
承酒氣八分怨氣一分悶氣一分,一把十分的火就這麼燒來,頭一熱也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準備開罵。
「我不介意。」
才要開口話是在嘴邊硬生給煞住,他啞然迷糊的一瞬不了解這說的究竟什麼?矇了兩秒這才拐過來,悶油瓶這是在給他回話啊?!
然而這回話顯然是沒什麼作用的。你大爺隨意我可在意的緊啊!他簡直想揪上悶油瓶的衣領這樣大喊了。
可被這樣一打斷,原先充腦高漲的氣燄稍平下,思緒也就跟著明朗。
這情況實在脫序,他想,要是粽子給他拜年說不好都能處之泰然,畢竟連真實的跟悶油瓶對話都像在夢裡交談,今晚這酒喝的也夠戧,抓不準一切幻覺一場。
然而這一來一往的折騰就耗去他大半精力,再這樣僵持下去也顯得太姑娘家子氣。
就賭一口氣,老子睡這了,你悶油瓶愛怎樣隨你反正你家的事情。
這樣一想索性側過身翻個兩下,趁著酒力不一會兒便找周公下棋去。
隔日清晨宿醉未退的起,四處檢點一下,獨不見那悶油瓶蹤影。頂級的失蹤專家,找不著人是該習慣,然而心中總有個疙瘩,是昨夜黃湯下肚後便什麼都記不清,現下醒來唯二記得是在他半夢半醒間,手中握的冰涼和似是那悶油瓶嘴角隱約勾上的弧度,也不知是夢還是什麼?
2008'03'15
腦子高溫灼燒出空白、身體只不住發燙,酒精的威力果真強大。本來酒力便不佳,興頭一上還是逞著跟三叔潘子胖子人來瘋,一快乾啦的幾杯黃湯就咕嚕下肚。
哪知這一喝整晚就沒停過杯子,好在他推的快不然早是暈去了。而這次經驗倒是提醒他:他娘的,下次絕別跟這群酒桶子一塊兒喝酒!
謝天謝地這是威士忌,好不容易入了凌晨,這些個酒桶才不勝酒力個個放倒一片茫光,不然是喝到早上都不會放過他!捂著抽痛的太陽穴,他想。
而四周一靜下來,他才倏然想起:怪了,這悶油瓶啥時不見蹤影?
連住個旅館也能失蹤,真不知是天性還是怪癖?想想也罷,自己也是阻止不了的,只是偶爾氣悶找不著人,也不知內心隱隱的失落怎麼回事。
哪知他神遊半途,身旁睡倒的胖子一個半翻,嘴裡叨叨絮絮不知所以的唸個幾句荒唐便朝他壓來。
反應雖被酒精催殘,本就不快的反應更緩,但起碼知道該閃。不是娘們兒禁不起撞,可他媽的胖子驚人的斤兩他老早斗中嘗過,若非必要,實在不想再給壓倒!
於是他猛個踉蹌嘗試站起,無奈酒精仍蒸著意識朦朧,最終是避成了胖子的千斤攻擊,卻失衡跌往另個意外的柔軟。
「呃,謝了。」管是誰總之先穩住身子,他連忙稱謝,原想趕忙起身,豈料一陣暈眩眼前繞著打轉,竟是一個腿軟又攤。
媽的這個窩囊啊!還是靠那人伸手挽住自己才留得頹軟的身子沒摔傷,他只得抓牢那人臂膀,諾聲加句道歉。
「茫了?」透冰的聲線藏著很不明顯的戲謔。他一個驚啊,這麼清冷的調子,不正是那殺千刀的悶油瓶?!
這下是多大的膽子都不敢再靠,怕的什麼也說不很明白,只知道該快離開這懷抱。
可他這廂急的鍋燒螞蟻直想起,那廂悶油瓶的膀子卻硬扣得更緊。
「靠著。」
這下子他心中直喊起不妙,是他睡暈了作夢還是燒壞了腦子,這情況怎麼想都不對啊?!
而顯然是沒注意到他如何內心糾結,這悶油瓶就此住嘴。只兩人的姿勢煞是扭捏,他一方面直想睡另方面又顧忌太突然的情節。
「小哥,」甩甩頭試圖醒腦,可高純度的酒精仍是恣意灼燒每個細胞,怎麼甩都只覺天旋而無效。「你放手吧,我旁邊睡個覺就好。」
話是說的婉轉,怕再不放手他真的會這樣睡著,而這一睡去難保醒來便成人串。
可也不能全怪他,本就腦袋火燎似燒,身體更是悶烤,偏偏這悶油瓶從內冷到外,冰透的性格連著體溫都冷冽,害他就算是依著多舒服也不妥。畢竟這與其說抱枕不如稱兇器還差不多,真抱來鐵定不是柔軟棉花一團而是鋒利長刀一把。
熟料悶油瓶聽他這麼說一個頓,便拉著他坐下,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得一句:「你睡。」
此話出來他是徹底的無語了。早明白悶油瓶難懂,可現下更是覆上迷霧重重。也不知這傢伙今晚是著什麼魔,敢情真是個夢?
什麼你睡,他娘的,就算他有十二萬條命也是不敢大咧咧靠著睡的。這個嘆氣啊,上天你生的這般好皮相給這悶油瓶,怎麼不順便放個好一點的個性?
「小哥,你要我睡好歹也放個手吧。我睡相差,怕夜裡左翻右踹的,到時踢著你就不好了。你也早歇,明早趕路呢。」說罷他便作勢起身。折騰大半夜的,實在是沒力氣繼續瞎耗下去。眼皮像有千金重,害著他直打盹,想是快找個安寧地方躺下。
哪知還沒站穩,悶油瓶大掌一伸,他又被硬拉坐下。力道之猛,讓他重心不穩的跌至元兇身上。
他娘的,你殺千刀的聽不懂話是吧?!老子旁邊睡也礙著你哪了?
承酒氣八分怨氣一分悶氣一分,一把十分的火就這麼燒來,頭一熱也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準備開罵。
「我不介意。」
才要開口話是在嘴邊硬生給煞住,他啞然迷糊的一瞬不了解這說的究竟什麼?矇了兩秒這才拐過來,悶油瓶這是在給他回話啊?!
然而這回話顯然是沒什麼作用的。你大爺隨意我可在意的緊啊!他簡直想揪上悶油瓶的衣領這樣大喊了。
可被這樣一打斷,原先充腦高漲的氣燄稍平下,思緒也就跟著明朗。
這情況實在脫序,他想,要是粽子給他拜年說不好都能處之泰然,畢竟連真實的跟悶油瓶對話都像在夢裡交談,今晚這酒喝的也夠戧,抓不準一切幻覺一場。
然而這一來一往的折騰就耗去他大半精力,再這樣僵持下去也顯得太姑娘家子氣。
就賭一口氣,老子睡這了,你悶油瓶愛怎樣隨你反正你家的事情。
這樣一想索性側過身翻個兩下,趁著酒力不一會兒便找周公下棋去。
隔日清晨宿醉未退的起,四處檢點一下,獨不見那悶油瓶蹤影。頂級的失蹤專家,找不著人是該習慣,然而心中總有個疙瘩,是昨夜黃湯下肚後便什麼都記不清,現下醒來唯二記得是在他半夢半醒間,手中握的冰涼和似是那悶油瓶嘴角隱約勾上的弧度,也不知是夢還是什麼?
2008'03'15